第三百九十七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月底,求月票!)-《红楼之挽天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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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意上涌,几乎是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我哪里沉啊?我又不是宝姐姐……”

    贾珩面色顿了下,目中似倒映着烛火,轻声道:“三妹妹这是喝醉了,我背着你吧。”

    探春醉了,但他没醉。

    落在旁人眼中,背着可以说是兄妹,并无妨碍,但抱着就容易落闲话,虽然……还是避一下吧。

    至于宝钗,他想来还是抱得动的,再沉还能比荔儿沉?

    压下思绪,微微蹲下身来,轻声道:“上来吧,我背着你,也没几步路了。”

    探春修丽眉眼下,晶莹眸子见着欢喜之色,粉面嫣红欲滴,轻轻“嗯”了一声,近得前去,趴在贾珩背上,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偎贴而下,两条藕臂攀上贾珩的脖颈儿,附耳道:“珩哥哥,我好了。”

    “三妹妹,走了。”贾珩轻轻说着,起得身来,向着探春所居宅院行着。

    彼时,廊檐下悬着的灯笼伴随着,正月的寒风摇曳不定,而那寒风拂过光影斑驳的山石,吹入重叠明灭的假山,类似笛音的轻啸,时缓时疾。

    “珩哥哥。”一改往日明媚娇俏,带着几分糯酥、恍惚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似每一个音符都沁润着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轻柔、婉约。

    “嗯,怎么了?”

    探春英丽双眉下的晶莹眸子,依次闪过廊檐间错的红色灯笼,低声道:“就是觉得……和做梦一样呢。”

    她被珩哥哥背着……这是前不久梦里才有。

    贾珩也没有将醉话放在心上,轻笑道:“再过十来天就是元宵节,会芳院有条小溪,带着你放花灯,等二月草长莺飞了,一起去骑马踏青,放风筝,你觉得怎么样?当初说过带你去外面看看来着。”

    探春痴痴笑道:“珩哥哥,我最喜欢……放花灯和风筝了。”

    当初珩哥哥教她骑马时,曾说过要带她看塞上牛羊,江南水乡……原来他一直记得。

    贾珩笑了笑。

    心道,花灯和风筝,这都是探春判词所配的插图,只是想来这一世,断不能再让她远嫁出海了。

    此刻,探春趴伏在少年背上,沿着抄手游廊走着,高一脚、低一脚,宛如云端漫步,灯火稀疏,光影交错,绵长回廊,不见人至。

    微风徐来,少女的酒意似在耳畔呢喃:“珩哥哥,真希望……一直……走下去。”

    贾珩面色顿了顿,抬眸看向远处的院落灯火,道:“前面到了。”

    探春:“……”

    但见少年没有松下抓住自家膝弯的手,倒反应过来,分明是拿自己逗趣儿,芳心又喜又恼。

    这时酒意上涌,眼前似有几分恍惚,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或是花不迷人人自迷。

    探春明眸弯弯成月牙儿,看着耳朵,却起了捉怪之意,伸出丁香小舌,凑近在少年儿耳上,此举更像是鬼使神差的作怪,抑更像是来自潜藏于婴儿时期的本能。

    贾珩凝了凝眉,手差点儿松开,低声道:“三妹妹,别闹!”

    探春猛然醒觉,脸红如火,她刚才都在做什么啊,真真是……鬼迷心窍了。

    连忙将螓首靠在少年肩头“装死”,然而嗅闻着一股令神思安宁的气息,在均匀有致的呼吸声中,竟渐渐酣睡了过去。

    贾珩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探春背至所居院落,说来和元春所在院落居住不远,两姐妹差不多共用一个院落。

    嗯,共用……

    故甫一进院中,就忽见着袭人端着一盆水,正要往一旁的花墙下的水池倒着,忽地见到两人而来,不由惊了下,差点儿把铜盆落下,讶声道:“珩大爷。”

    贾珩凝眸看向袭人,少女着粉红印花缎子袄,外罩开领比甲,上有桃红领口纹路,云鬓葱郁,额前依然是……空气刘海儿,两道秀眉下,睡凤眼眼神惊讶地看着贾珩,在其背后的探春飞快瞟了一眼,然后迅速垂下。

    “花气袭人知昼暖”的袭人,五官与眉眼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只是宛转蛾眉,眸光闪烁间,总给人一股精明算计之感,比如方才的一瞟即逝。

    “晴为黛影,袭为钗副。”

    贾珩在心头盘桓着八个字,朝袭人点了点头,问道:“袭人,三妹妹的屋里在哪儿?”

    袭人在一旁石阶上放下铜盆,道:“珩大爷,我领你过去。”

    而在屋中洗完了脚,正自寻了一本书阅读的元春,听到外间动静,将一双嫩白如笋的小脚,穿入绣花鞋,披衣而起,系着排扣,高声道:“是珩弟在外间吗?”

    说着,挑帘立身在廊檐下,见着抄手游廊下,背着探春的贾珩,玉容微变,讶声道:“珩弟,你……三妹妹?”

    贾珩温声道:“陪着三妹妹去了环哥儿那里,我没留意三妹妹,她喝了几杯酒,喝醉了,我就背着她回来了。”

    元春闻言,忙道:“快进屋罢,睡着被冷风吹着,若是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

    说着,吩咐着袭人,道:“快去唤醒翠墨,侍书,让她们打些温水来。”

    “哎,姑娘。”袭人微微垂眸,偷瞧了一眼贾珩,然后转身去唤两个丫鬟。

    贾珩与元春进得厢房,灯火拨亮,一室而亮。

    贾珩将探春放在锦榻上,拿过被子盖在少女身上。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探春,少女俊眼修眉,一张脸蛋儿嫣红如桃蕊,肌肤莹润,檀口微微张着,口中似在呢喃轻哼。

    元春轻柔如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担忧,道:“小孩子还不是要让饮太多酒,初时不觉,酒意上来,就容易伤着身子。”

    说着,接过袭人递来的一盆温水,拿过毛巾帮着擦着探春的额头和脸蛋儿。

    烛火彤彤,映照而下,年仅双十的妙龄女子,丰润、白腻的脸盘儿上神情专注,动作轻柔细致,却有着一股照料小孩儿的母性气韵在眉眼无声流溢。

    也许是除了外裳,只披着一件棉氅,少女得天独厚的优势,愈发凸显,也许是钗鬓已去,头发披散着,更添了几分居家人母的贤惠、慵懒。

    贾珩静静看着,眸光压下,低声道:“是我疏忽了。”

    他觉得都是探春刚刚那么一下,还有晋阳长公主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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