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见惯师弟白面小生模样,一时间还真不习惯眼前这个胡子拉碴,满面疲惫的形象。 “子固也下来了?” 云策声音细弱。 此地不是昏暗恶臭的地牢。 鲜于坚欣喜道:“师兄可算醒了。” 云策怔忪:“为兄没死?” 在武胆被封的情况下,拖着重伤的身体连着几日上了重刑,之后又被师父废掉了全部修为,沦为普通人——不,他现在的情况比普通人还不如。这条命哪里还保得住呢? 说完,云策扭头观察四周环境。 心中蓦地生出一个极坏猜测。 “子固,你莫非——莫非——” 剩下的话他吐不出来。 他将原则看得比性命、比修为更重要,他宁死不降、可以坚守,但他不能要求师弟也跟自己做一样的选择,子固还年轻,还有大好未来。即使不当将军了,子固也能当个乡野农夫、市井游侠,逍遥天地。云策理智上是能理解的,但感情上多少有些失望…… 这不像是他认识多年的小师弟。 师父变了,师弟也变了吗? 鲜于坚一瞧他反应就知道他想歪了。 一屁股坐在床榻旁:“没呢,别多想。” 云策懵了一下:“北漠那些豺狼虎豹哪会轻易放我们兄弟出来?还是说主上……” 主上答应北漠狮子大开口? 一想起主上,云策脑子一阵钝疼。 他隐约记得他被废掉根基后,听到师父跟谁在说话,还提及了主上。主上她似乎被师父重创穿心……随着这个念头在脑海清晰,云策急得想坐起来,奈何伤势严重,浑身虚软无力,略微一动都会牵动伤口,疼得他额头青筋直冒:“子固,大营可有发丧?” 鲜于坚道:“消息不明。” 二人都是俘虏,哪有消息渠道? 唯一能听到的消息也是北漠故意传来的。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不可尽信。 柳观劝降云策的话术,鲜于坚也听了,只是他跟云策一样,不相信主上是那种人——倘若主上是寻常诸侯,他有很大可能会相信,但主上独一无二,她不同于其他势力的首领。柳观用离间计不仅低估主上,也看轻了主上。 他们的君臣信任不是区区计谋能挑拨的。 云策疑惑:“那为何能出来?” 鲜于坚:“是师父。” 云策闻言陷入了沉默。 鲜于坚看着浑身没几块好肉的云策,心下恨意翻涌——若非武气能加快伤势恢复,师兄这双能施展精妙枪术的手,怕是彻底废了。但,如今跟废了也无甚不同,他叹气:“本以为师父还能顾念师徒情分,没想到……” 鲜于坚是先被带出来的。 看到云策武气散尽,丹府湮灭,鲜于坚还以为是北漠出手,却不想恩师会亲口承认这是他做的。鲜于坚当场就要崩溃了,目眦欲裂地质问:【师父若要清理门户,杀了我们兄弟二人即可,何必废掉师兄?三十多年师徒情分难道连一个痛快都换不回来吗?】 杀就杀了,何必折磨? 云达只丢下一句:【你们师兄弟不同。】 云策就像是年轻气盛时的自己。他可以让徒弟苟活,却不能轻易原谅“自己”。所以,他放过鲜于坚,却对云策施以重惩。 鲜于坚提前下山,跟师父有十余年没见面,哪哪儿都陌生:【徒儿无法理解。】 云达道:【无需弱者理解。】 说完便拂袖离开。 帐外有北漠精锐严加看管,鲜于坚丹府封印被解开,但想要闯出去却几乎不可能。 更别说,还有个无法动弹的师兄要照顾。 云策望着头顶苦笑:“只当两清了。” 且不说师父守护先祖五代人,单说自己这一代,若师父不将他带回山门,他也早就化成一具白骨了,哪能活到如今的年岁,见识这么多的人和事?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云策心态很好。 哪怕一夕跌落高台,失去强大实力,他也没自暴自弃,该吃药吃药,该养伤养伤。 只要能活着看到康国未来。 不介意自己是武胆武者还是贩夫走卒。 第二日,柳观前来。 鲜于坚浑身戒备:“你来作甚?” 柳观心情大好地告诉他们一个消息。 “康国大营愿意归还北漠俘虏,两个俘虏换一个射星关守兵,只可惜,二位将军不在其中,二位不妨猜猜是什么原因呢?”她眸子盈满笑意,视线落向躺着无法动弹的云策,可惜道,“唉,可惜啊,若将军昨日愿归降,也不至于走到师徒反目、修为被废的下场。” 她又啧啧了两声。 “可惜,可惜。” “忠心错付真让人可惜。” 鲜于坚化出刀刃架在柳观脖子上,咬牙切齿:“闭嘴,否则这一刀就斩你首级!” 柳观粲然一笑,手指抵着刀锋。 轻轻一推便将鲜于坚的威胁推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