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秦礼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祈善,淡声道:“祈元良,你的意思,这也包括你作为文心文士、幕僚策士的骄傲?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惊讶……” 旁人或许不了解几年前的“恶谋”,但秦礼跟他共事过一阵子,了解他。 祈善最厌恶有人拿这些说嘴。 厌恶到了什么程度? 有个从事僚属拿这个冒犯祈善, 在一场宴会上让祈善难堪。祈善没有当场发作,甚至笑吟吟跟那名僚属说笑。约莫过了个把月,众人都忘了这茬事的时候,那名从事僚属被爆出贪污、谋逆罪名,下狱后畏罪自杀。 抄没家产,三族流放。 外人只道此人罪有应得。 确实是罪有应得, 但神不知鬼不觉搜罗证据又将其捅出去,最后还跑了一趟大牢将人吓死的, 少不了某人的影子。祈善这会儿说这话,难道不有趣? 祈善嗤笑:“秦公肃,你真了解我吗?” 秦礼不言语。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听祈善继续说道,“你一点都不了解,只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很了解。你真知道‘祈元良’是什么人?你真知道站你眼前的人是谁?” 众所周知,祈善有两个文士之道。 一个是坑主公的【弑主】。 这也是明面上被少数人所知晓的。 第二個则罕为人知。 或者说,知道它的人都以为那是祈元良的言灵手段,有着近乎完美的伪装。 这个文士之道叫做【一叶障目】。外人看到的皮囊,还有祈善展露出来的性格,行事习惯,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冰山一角。 秦礼直觉祈善话中有话。 但他现在没空在这些细节下功夫。 “这些细枝节末不重要。” 他只需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祈元良是敌人,是需要小心提防的对手,足矣。 “我带来的人是不会借你用的。”秦礼神色漠然, 作势要赶客,“赵大义欠沈幼梨一条人命, 但我们不欠!即便主公那边下令相助, 我也会极力谏言劝阻!” 祈善却不肯走。 “劝阻?你如何劝阻?” “此举与庶民争利!短期看似有益,但长久以往,必会养得庶民懒怠,荒废农事。”秦礼忍不住怀疑这也是河尹阴险毒辣的阳谋之一,兵不血刃就离间民心。 庶民一家几口的耕地效率也无法与一名三等簪袅相提并论。武胆武者不去打仗,反而跟普通庶民争抢有限的田地,种了他们的田。数量庞大的庶民怎么办? 他们怎么处置? “好一个用心险恶的毒计!”秦礼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打算”的表情,“借此撺掇武胆武者跟庶民争田,势必要酿成惨祸!” 应该各司其职。 庶民就好好种田,养家糊口。 武胆武者就该好好修炼,战场搏杀。 如此才能稳定各方。 祈善面对这番有理有据、逻辑顺畅的指责,简直要气笑了:“与民争利?我将你方才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伱——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人惊讶!有你辅佐吴昭德,我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为亡国之祸都没让你长记性!不改骨子里的自傲自大!” “想来此生也就止步于此了……” 秦礼过于傲慢,以为任何事情都会顺着他的猜测走,他所见所闻即是真相。 秦礼脸色陡然一寒:“祈元良!” 先前还只是排斥和厌恶,这会儿已经生出强烈的杀意。大有祈善再胡言一句,他就不顾两家交情,直接杀了祈善。这厮是疯了吗?竟然拿亡国之痛激怒他? 祈善抬手搭上剑柄。 嘴上仍不依不饶。 “吾有一言说错?” 秦礼气得胸口起伏剧烈, 额头青筋直冒, 握着剑柄的手攥紧,指节紧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