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两人琢磨着一知半解的旧事,相对欷献。 这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隔阂都似消失。因为纠缠不清的缘分,彼此间有着别人难及的了解和亲切。 云歌小声说:“难怪我爹和我娘对我不闻不问的,他们是太相信师父了。” 孟珏很尴尬,也小声地说:“本来你爹让你三哥盯着点儿你,可我说我去追你,你娘和你爹立即就同意了,拜托我照顾你。想来他们虽然不愿勉强你,可心里一定很盼望婚事能成。” 云歌低着头,默默地坐着,孟珏也是默默地坐着。 烛火跳跃,轻微的毕剥声清晰可闻。两人的影子在烛光下交映在一起,孟珏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云歌却猛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我回去了,明天等你下朝后,我来找你。” 孟珏也赶忙站起:“我送你回去。” “不用!” 孟珏却未理会她的拒绝,灯笼都顾不上打,就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一路行去,虽然云歌再未和他说话,可也未命他回去,两人就着月色,并肩行在曲径幽道上。孟珏只觉得心静若水,说不出的宁和安稳,好似红尘纷扰都离他万丈远,只有皓月清风入怀,平日里需要借助琴棋书画苦觅的平静竞如此容易地就得到了,不禁盼着路能更长一些。 到了竹轩,孟珏自动止步,云歌也未说什么告别的话就进去了,行了几步,突然转身说:“时间或长或短,汉朝应该会有一次大举用兵的战事,到时候,你能站在霍光一边吗?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说的一句话:‘太平若为将军定,红颜何须苦边疆?’你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整日间斗来斗去,可想过汉朝西北疆域十几年的太平是靠着两个女子的青春在苦苦维持?还有那些红颜离家园,却白骨埋异乡的和亲女子。你们一个个的计策除了争权夺利,就不能用来定国安邦吗?想想她们,你们就不会有些许不安吗?” 孟珏未料到她是这样的要求,肃然生敬,很认真地应诺:“你放心,大事上我绝不会乱来。” 云歌第一次露了丁点儿笑意,轻抿着唇角说了声“多谢”,转身而去。 孟珏回道:“这本是七尺男儿该做的事情,何用你来谢我?” 云歌脚步一顿,虽未回头,眉间却有一股柔和。 正式拜师后,云歌开始了真正的学医生涯。每日里风雨不误、阴晴不迟地去找孟珏。 云歌心思聪慧、认真刻苦,孟珏则倾囊相授、细心点拨,所以云歌的医术一日千里。让孟珏都暗自惊讶,想着义父若还活着,能亲自教云歌医术,恐怕云歌才是义父最佳的衣钵传人。 云歌刚开始还有不少担心和戒备,可发现孟珏教课就是教课,绝不谈其他,担心和戒备也就慢慢少了。 云歌疏忽犯错的时候,孟珏训斥起来一点不客气,丝毫不留情面。她自小到大,爹疼娘宠哥哥让,从没被人那么训过,怒火上头时,也出言反驳,可孟珏言辞犀利、字字直刺要害,偏偏语气还十分清淡,越发显得她无理取闹。 她词穷言尽,又羞又恼,只能对着他嚷:“师父若在,才不会这么说我!是你自己教得太差了!” 孟珏冷笑一声,拂袖就走,一副“你嫌我教得差,我还就不教了”的样子。云歌嚷归嚷,其实心里很清楚,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医术不同于其他,其他事情可以犯错,一道菜做失败了,大不了倒掉重做,可用药用错,却会害人性命。所以过一会儿后,等怒火消了,她会低着头,再去问他,他倒仍是那清清淡淡的语气,也不提两人吵架的事情,只就云歌的问题细细道来,再着重讲解她做错的地方。一学一教的El日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虽还不至于谈笑正常,但至少在不提起往事的时候,两人可以如普通朋友一般相处。 第(3/3)页